2)六痞子小時候_見她色美 (純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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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不记得的,她都记得,细至那一笑一言、小脸上一抹红晕、甚至是那一缕不听话,总爱翘起的青丝。

  可惜了,自己是恶人。只会强取豪夺。

  是恶人,被恶人覷覦,被恶人掳获。

  罪不可恕呢!

  不,她又是好人,好得一塌糊涂。那么心软,那么爱屋及乌。

  她来到林义住的城郊土瓦房,胡乱用柴枝綑绑成堆的大门,遮不住一丝风雨。她冷眼旁观,破败的前院,衰落的草木,掩不住的困境。这样的男子,哪有资格护她安稳一生,可笑极了。

  那个梦太真实了

  就像是上映了郁满蓁的一生,在她凌雋珈没有参与其中的一生:她十八岁先是嫁给了林义,两人生下一子一女,五年后,林母病歿。

  林义上山打猎跌断了腿,卧床数载,郁满蓁母兼父职,艰苦汲汲营营,终日不休,捱得百病丛生,瘦骨嶙峋,不料林义还是死在冬日大雪夜里。

  孤儿寡母无所依,被藏在深林的流氓联群结党先是搜掠一番,后欲辱了清白之身,郁满蓁携了幼女,一同跳崖毙命。

  这个梦,不论做了多少次,都由于过于真实,每次都一身冷汗,每次凌雋珈往往做了这个梦,整日心情都不好。所以她恨林义,更恨自己,为什么梦中我没有掺合进去?

  这个梦,似在提醒自己,能握在手的,就不能任其流走。什么纲理伦常,在自己喜欢的人香消玉殞面前,根本是不值一提。

  如果把梦带去现实,那才是人生最大的憾事。先不管有没有来世轮回之说,这一辈子都没有尽力好好活着,叫自己也看不起自己。

  别人可以茍且,自己是要好好过活。一辈子那么长又这么短,错过了,难道就要待到白发苍苍才来长嗟短叹。

  她,凌隽珈寧负天下人,不负己。是啊,天下人关我什么事,每天都有人死呢,难道自己就要跟着哭?

  午时,用罢了膳,凌雋珈秀眉紧蹙,案上帐目翻看了大半天,仍旧停在同一页。她心不在帐目上,一直都在烦恼史福之事。

  那老家伙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。比起蓁儿,他最近似乎更心仪郁满香这种年纪轻的、该长未长的身段的女孩儿。

  送银子不行、送青楼女子更是弄巧成拙。

  难啊,那史福势力不小,仗着表兄是皇帝身边的得宠大太监,临江县谁人不让他叁分。

  眉头紧皱得都要扭曲了,呷了一口茶,微心烦地道:“点心都撤下,人全都退下,把秦田叫来,说有事商议。”

  管事领命,“奴这就去,家主稍等。”

  秦田是迎丰赌坊的二把手,跟凌雋珈一起管理多间分店,个子矮却计谋多,听到老大有烦恼,自然也耗了不少心力,这种事,他总是有兴趣得紧,必须掺杂进去,而且要成功。他这人,就好胜,愈难的事愈要迎难上。

  二人商讨近黄昏,秦田少有看见老大喜上眉梢的模样,终是按耐不住:“那姑娘,你喜爱得很啊?”

  是问句但又是肯定句。

  “嗯。”凌隽珈大口灌入凉透的茶进去早已乾涩的喉咙,扫了对方擒笑的嘴角,也不否认,爽快应下了。

  “铁树开花呀,恭喜老大了。”

  “铁树开的什么花?”

  “桃花啊!”

  “哈哈哈”二人不约而同的大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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