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醒来之后就谁也不认识,一直叫卫应寒估计是和他相处得久了一点,对他比较熟悉。”陆小颖说。
“咱们以后多和糖糖聊聊天,感情会好的。只要人在,什么都会好的。”
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安慰苏若和康尼还是安慰自己。
白棠的伤是不可逆的大脑损伤,以后估计就这样了。
谁都知道,如果没有奇迹,白棠好不了了。
而这世上最稀缺的就是奇迹。
苏若又红了眼睛,“糖糖以后可怎么办。”
随着年龄越来越大,大脑退化萎缩,病情还会进一步加重,到时候可能连吃饭喝水走路都困难,年纪轻轻,就要和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一样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,被人把控着生活和性命。
那样一眼就望得到头的日子,只要一想到会出现在白棠身上,心里就难受得要命。
“现在白叔叔的身体还不错,等他不行了,我们都能照顾她,不会让她受委屈的。”陆小颖说。
“那是委屈不委屈的事吗?”苏若哭着说:“先不说能不能争得过卫应寒,就说白叔叔和糖糖两个人……”
她说不下去了。
年迈的老父亲照顾痴傻的女儿,父女俩数着日子赴死。
那样的未来,想起来都心酸,根本说不出口。
陆小颖也不好受,沉默地听着苏若的哭泣声,心里乱成一团。
她说得没错,有白叔叔和卫应寒在,他们争不过不说,就算争得过,对年仅19岁的白棠来说,太残忍了。
康尼闭眼靠在车窗上,满脑子都是白棠依恋不安地靠在卫应寒怀里哭泣的模样。
亲情、友情、爱情,她什么都忘了,却偏偏没有忘记身体对卫应寒的习惯。
人群中第一个寻找的人是他,情绪崩溃时第一个寻求帮助的对象也是他,她失忆后的安全感一半来自白凛,另一半就来自卫应寒。
现在白凛没醒,卫应寒就是她的全部。
或许这样也好呢?他乐观地想,记忆丧失怎样,爱恨扭曲又怎样,只要白棠能安度余生,未尝不是一件好事?
可为什么,为什么要让她痴傻?
恨不好,爱就好吗?
谁也说不清,除非卫应寒倒下,除非扎根地下的真相重见天日。
*
白棠一睡到七点,眼睛还没有睁开,手却先一步摸向了身边的人。
卫应寒握住她的手,“是我,我一直都在。”
白棠睁开眼,第一眼看到的垫着外套的胸膛,往上是棱角分明的颔面,然后才是那双熟悉而温柔的眼睛。
他没走,他一直在陪着她。
白棠心里安定不少,弯了弯眸子,抱紧他的腰,依恋不舍地在他怀里蹭了几下。
卫应寒的体温隔着外套透过来,携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,温暖又好闻。
她不由深嗅了几口。
卫应寒抬手摸了摸白棠的发顶,温声道:“头还疼不疼?”
白棠点头。
卫应寒轻柔地为她揉了揉太阳穴,“一天不能用太多止痛药,剩下的得等到糖糖睡觉的时候再用,今天晚上就先忍一忍,好不好?”
白棠花了点时间消化他的话,然后摇头。
越摇幅度越大,“疼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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